他脸色白煞煞的还没缓过神来,坐在那里,勾头看着地上的砖缝儿。
李伟见状,只得硬着头皮说道:
“彩凤,你爹还是个伯呢。”
突然来这么一句,李太后没听懂,忙追问:“什么百啊千的,爹,你说清楚点。”
李伟揉揉鼻子,提了提嗓门儿:“咱是说,闺女你都当上太后了,咱还是个武清伯。”
“啊,你是说的这个。”
李太后一下子明白了父亲的意思。
自李太后那年进了裕王府,随着她的地位节节攀升,李伟父以女贵,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。
女儿封了都人,他被赏了个锦衣卫百户;女儿生了太子,他晋升为锦衣卫千户;女儿于隆庆元年升了贵妃,他便升为锦衣卫都督同知。
除了在京城里赏了一处大宅子外,还在沧州赐了三千亩好地。
过了三年,太子正式确立,李伟又晋升为武清伯。
除了俸禄享受一品待遇,另又在通州加赐两千亩好地。
不过十年时间,他从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而达到今天这样的高位。
须知国朝两百年以来,凡国丈这一身份的人,所能获得的最高勋职就是——伯,再往上就是公、侯。
这两样多半属世袭,在位的都是开国功臣之后。
父亲急得火上房似的要见她,原来是想再把身份抬高一级……见女儿深思不语,李伟试探着问:
“彩凤,你看你爹头上这个伯字儿,是不是换一个?”
“换个啥呢?”
李太后不动声色地问。
“当然是侯字儿啊。”
“侯,那不又升了一级?”
“闺女你从贵妃晋为太后,还不升了一级?当爹的按旧例,也该上个台阶了。”
“爹,咱问你,钧儿如今当了皇帝,他还能不能再往上升一级呢?”
“皇帝到了顶儿,还往哪儿升?”
“国丈的最高级别就是伯,这是朝廷制度定下来的,你这个武清伯已到了顶儿,还怎么升?你想和定西侯蒋佑、成国公朱希孝等人的身份扯平,他们的祖上要么是开国元勋,要么是靖难功臣,你不是!
咱祖上是庄稼人,没这份荣耀!”
李太后同父亲讲话虽然存着客气没有发火,但李伟仍能从她的言谈中听出不满,心里头不受用,便直捅捅顶撞道:
“你那个理儿咱不赞同,老百姓都知道隔夜的馍馍不新鲜。
那些世袭的公侯们,把当年他们老祖宗那点儿功劳本钱吃了两百年,现在还在吃。
就说成国公朱希孝,上朝站在第一,他有啥功劳?他和咱比差得远了,咱生了个好闺女,咱闺女又生了个皇帝,就这一点,谁跟咱比?嗯?他公得,咱也公得!
他侯得,咱也侯得!”
别看李伟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,但若较起劲儿来,扯歪理说蛮话他还是一套一套的。
听他这通牢骚,李太后又好气又好笑,只得耐心解释:
“爹,家有家法,国有国法,什么都得按章程办事,不能乱来!”
“国法,国法谁定的?皇帝定的。
现在咱外孙是皇帝,他的话就是圣旨,他说让他外公当个武清侯,谁还敢说个不字儿?”
“你以为皇帝就没人管了?”
李太后秀眉一竖,嗔道,“天下人眼睛雪亮着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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