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乡村,村后是一望无际的北草地,高高的芦苇似乎与天相接,透着某种苍凉与神秘。
听村里的长辈说,北草地是走不完的;还有人说,凡是进了北草地的人,就没有回来过。
我没有试过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但我从小对它有一种敬畏。
自我记事起,母亲就疯了,不知是因为什么疯的。
母亲发疯的时候极怕人,尤其是在黄昏的时候,她经常双手捂着脸,扒在玻璃窗上往外看,指缝间露出两只惊恐到扭曲的眼睛。
母亲说,她看见一队纸人穿着蒙古长袍骑着纸马从院子里经过,后面拖着一具棺材。
棺材没有盖,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的蒙古族女子……
但是我、父亲和妹妹谁都看不见,只是母亲每次说起时,我们都觉得毛骨悚然。
父亲说:“啥都没有,你眼花了!”
母亲喊道:“有,我看见了,那不是,那不是?”
然后又哭又笑,又蹦又跳,忽然挥起拳头把玻璃打得稀碎。
有时候玻璃的碎渣刺破她的手臂,鲜血淋漓,但她一点也不在乎。
甚至有一次,她抓起一块玻璃碎片吞进了肚里。
说来也奇怪,母亲每次发完疯,院子里总要卷起一股旋风,从这头绕到了那头,再从那头绕到这头,良久方散。
更奇怪的是,旋风过后,院子里就像过年时大扫除后那么干净,而后我们就能在院子里看到一些古代的铜钱,有时三五枚,有时十几枚,有时成片成片的,密密麻麻,很多。
我们把这些铜钱捡回来,用麻绳串起,挂在凉房的顶上,越积越多,竟有几百枚之多。
我一直在分析,这些铜钱到底是从哪来的,但终究还是没弄明白。
父亲说:“咱们村的地下埋着很多蒙古族的有钱人,他们死后,就用铜钱陪葬。
年代久了,就被大风刮了出来。”
我想是有道理的。
因为我们村里确实住着不少蒙古人,都是老住户,只是大多数都被汉化了,不穿长袍不骑马,甚至有的连蒙古话都不会说了,和我们一样伺弄庄稼。
但是我在院子里挖过,却什么都没挖出来。
既然能被风刮出来,就不会埋得很深,可是为什么我挖不出来呢?
最后我得出结论,这些铜钱就是母亲看到的那些蒙古纸人留下来的。
我们乡间有个说法,认为旋风就是鬼变的。
所以母亲看到的是纸人,是鬼,而我们看到的却是旋风。
那么,这些铜钱就是鬼使用的钱。
因此我怕极了,从不敢一个人进凉房。
我跟父亲说过,要将那些铜钱扔掉,父亲摇摇头说:“不能,留着有用!”
那时的我并不清楚这些铜钱的价值,心想鬼使用的钱人可以使用吗?可是父亲向来严厉,不爱说话,但凡他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,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在这个家呆着。
而且父亲一点也不心疼我,本来我就害怕进凉房,但他经常爱指使我进凉房拿这拿那,没办法,每次我都要把妹妹带上。
妹妹小我两岁,单纯天真,对这些邪祟之事还不太懂。
无知者无畏,她反而不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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