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弯道口一出现,我就看出来者是个人女。
尽管弯道口离站务室有三里多地,又在山谷的阴影处,也乌龙不了我这被大山滋养出来的、犀利程度不亚于野狼的眼睛。
之前,我正坐在站务室宽敞的南窗前,喝着温热的山泉水,望着缠在南山头颈部的那圈白云,心懒得不愿多跳一下。
预感到弯道口要出现人时,我的视线便从那圈白云向下移,刚落到弯道口,她就从崖壁后面出现了,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。
可事实上,预感是怎么产生的,我一点也说不上来,因为之前没觉察到什么征兆,就是一下冒出来的。
说是凭空而出,也不为过。
弯道口位于小站的南边,从小站上看,是道轨向南延伸的最后疆界,南下的列车到那儿后,开始向东拐。
紧挨道轨的月牙形大崖壁,像张开的巨蟒的大嘴,将列车一节一节吞下,直至全部吞没。
女人走出了山谷的阴影处,虽没有阳光的直射,只顶着敞开的天光,但她比在阴影处明亮多了。
弯道口两侧的大山,都很高耸,每天只在正午时段,阳光才能照进去,过了正午,便又阴郁起来。
好像正午一过,两侧的大山就闭合到了一起,因此弯道口前后的这一段,阴影总很浓重。
距离在缩短,亮度在增强,尽管未在很有效的视距内,但女人的形体和步态,愈加明显,身后背包的轮廓也清晰起来。
嗬,徒步旅行者,女的,单蹦一个人。
这是要往哪儿去呀?现如今闲人可真多,也不知怎么就闲了,到处游逛。
可这是奋发进取的年代啊,怎么就能得闲呢?具体啥情况咱弄不清,反正过着现代生活的都市里的人,闲得无聊透顶后,便会背上背包,甩开双腿,身赴异地,好奇地探探未知,观观风景,美其名曰:要有诗与远方。
然而,这只是我前些年的总结,现如今是不是还这样,我已经拿不准。
要问的是,她是怎么徒步到这里来了呢?
我在小站的几年里,从未见到有外人打这里路过,那三个已经滚蛋的老前辈,也从未提过这里走过什么外人,更别说女人。
假如三个老前辈还在职上,恰巧又都在站务室里,一齐看着这女性旅行者朝这边儿徒步走来,保准都得惊得狮子大张口,枕木似的矗着,五分钟都喘不上来一口气。
这要不落个脑死亡咣当倒地,都对不起人的自然属性。
仿佛闪过了一缕光,极短,但没影响我看清她的发型——齐肩的自然顺,两边掖在耳后,显得利落清爽。
这缕极短的光,怕也就是来做这个提示的。
我不禁想,我能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人,应该跟她没戴帽子有关。
如果她也像众多的徒步旅行者那样戴着长舌帽,我可能也不会一眼就看得出来。
毕竟距离远,光线暗,出现的人不过囫囵一团。
可真是这样吗?真是她没戴帽子,而我的眼睛又野狼一样的犀利?要是追问的话,我也不能肯定。
须知,在这类外在的条件之外,还有一个神秘的内在的存在——感应。
我还真就时常能体味得到感应的神奇之力。
虽说我没有能力将这种神奇之力描述的有型有迹,可这种神奇之力,确实时常会进入到我的知觉系统之中。
女人加快了脚步,距离越近感觉越快。
一个在深山野岭中走了一段时间的人,对突然出现的人类建筑,都会油然生出亲切感来。
而这亲切感,就是催促人脚步的动力。
一句话,这女人,好看:一身军绿色户外装,走得轻快,看不出疲倦;背后那个很大的背包,应该重量不轻,可感觉背包里装的是没有重量的空气:看起来撑得挺鼓,其实是空膛的,所以不会拖累她的行走。
又是全神贯注的几眼,女人身体上的细节,越来越具有质感。
猛然,一股久违的热流,从我体内的深处涌了出来,长期蛰伏的激动也陡然苏醒,那种世外所不具有的烟火气息,也将我紧紧围住。
就这么五味杂陈的一下子,瞬间而有力的一下子,把我从混沌中推醒。
我抖颤下,马上体会出我曾经类属的性别:老天爷,我居然还是个男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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